【黄王】Blood Red, Ocean Blue
CP：黄少天×王杰希
虽然是原著背景，但有着山一般伟岸的私设（。
复健？复健吧…太没手感了…
1
一想到自己是和黄少天一块儿去音乐节，骨子里天马行空惯了的王杰希也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现在距离他俩在一个偏远的汽车站碰头刚好过去一小时，专线的接驳大巴再开五公里就能到音乐节营地，可这样的场景还是给王杰希一股不真切的感觉。
车厢里满是独属于年轻人的喧闹，至少在王杰希眼里是这样的。他总觉得自己对于人的年纪缺乏感知，平日里那些猜测谁年长谁年幼的惯常游戏他从来都是苦手，几乎次次猜错，很少幸免。而映衬着这些年轻声音的背景音是一首不算出名的老歌，旋律抓耳，唱着漂泊的无助明天的虚无缥缈却依然鼓舞人心。
他余光瞥到身边的黄少天还是把自己掩盖在压低的帽檐下，此刻是难得的安静，这样的一反常态多少让他嗅出了些近乡情怯的味道。
一曲终了，距离目的地也更进一步。城市的景象向后飞驰，连带着他们职业选手的身份也越来越远。和车厢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一样，他们都将卸下武装和多余的保护，只需带着最初的热情和憧憬，回到一个属于他们所有人共同的乌托邦。
回家了。几个大字迎着五月的艳阳光彩夺目，他和黄少天不约而同地在此刻摘下鸭舌帽，略微眯着眼打量起那个看了不止一次的音乐节营地标语。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2
即便别人再怎么难以想象，或是凭外表断定他有多么成熟隐忍，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汉子，王杰希倒还真是听着各种金属乐度过最青春热血的那段岁月的。不是为了那些live现场在前排猛甩的尖果儿，也不是出于对什么飞叶子的好奇。王杰希和金属乐的结缘再平凡不过，无非是因为那个圈中颇具盛名的livehouse离家近罢了。
起初在他尚年少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未曾关注过那个掩藏在破败外表下的地下场子，和很多不了解那里的人一样，那时的他更多地把这个livehouse和各类昏暗吵闹的酒吧归于一谈。直到某天晚上放学晚了，回家路上遇到个出租车司机误以为他是去那里看演出的小年轻，热络地和他聊了国外内好几个乐队，这才反应过来livehouse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阴影森林，不定形物，厄运之山……后来王杰希仍记得这个歪打正着的司机大叔和他聊了哪些乐队，国内的国外的，出名的不出名的，每思及此他都要猛拍大腿做扼腕叹息状，当年这一出特么简直就是无知小白碰见大隐隐于市的老炮儿了啊。
画面倒回到少年王杰希刚了解livehouse这个新名词的日子。自从被科普了一些这类极端音乐的皮毛后，原先学校附近好些沉默的小店在他眼里也有了不一样的生机，那时网络刚刚兴起，杂志依然是信息传播的主流媒介，但凡看到了对胃口的乐队或者感兴趣的专辑介绍，少不了在这类店里翻箱倒柜小半天就为了淘出那么一两张打口碟。
就是就是，这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青春啊，哪里像现在一些小孩下载了几首流行乐就动不动这个风那个风的，笑话一样。往后的日子里和黄少天多了来往，王杰希这里略有些年份的“藏品”也是引得他大发感慨，一副我俩同龄又同类的架势。
听歌，淘碟，了解乐队和曲风，几乎是当年每一个音乐发烧友必经的道路，自然而然地王杰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去一下那个天天经过而不入的场子，就算不喜欢也权当见识一番了。那个初秋的夜晚空气里还隐约带着些尚未退去的热意，王杰希头一回真正走进了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没有纸质票，这家livehouse还是走的地下音乐的路子，进场的凭证就是盖戳在手腕上的一枚印记。
略带凉意的印章贴上脉搏，如同一个原始的咒语将要唤醒那些深藏于血液里的躁动。
3
和黄少天互相点破身份在广州的livehouse里相认实属意外，但仔细想来也觉得有些情理之中了。
旋死大牌来华巡演，场地没有选在有一排排固定座位的大场馆里，而是各地的livehouse，这样的安排让不少纯粹的乐迷大呼过瘾。王杰希打量了一眼巡演时间表，北京场的时间和队内安排有些冲突，赶去看也有些不切实际，略一思索，倒是可以客场比赛后去看广州场的。
反正电竞职业选手在那样的现场只要不是自己作死，一般也不会有谁care你是何方神圣，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何况这样的大牌票价倒也真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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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演出当天。和蓝雨的常规赛对决比想象中要来得更激烈，王杰希只觉得那晚黄少天像磕了药似的状态好到飞起。赛后打点好一切时间也不早了，他随手换了件有乐队logo的黑T就打车到了距离比赛场馆不远的live现场。
音乐的生命在于live，这句话可从来都不是瞎说的。台下灯光昏暗，所有的光彩都汇集在乐手和他们手中的乐器上。现场的一个个音符仿佛就是从所有人心里生长蓬勃而出的，台上和台下的每个人都是这场狂欢的主角，不分彼此。甚至在进入电竞职业圈后，王杰希有时也会把比赛现场和live放在一起作比较，他很清楚两者是千差万别的，可作为他生命中同样不可或缺的内容，又忍不住觉得两者是那么相像。
现场越来越热，王杰希深藏于心的那点儿搞事情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动了。他一直坚持地下摇滚或者金属乐这些玩意儿，最燥最嗨的现场一定是北方大汉们贡献出来的，在此之前他也没在南方看过什么演出，不清楚这里能玩到什么程度，但是听说前两天这个乐队在上海场时有人抛了大码的内衣上去燥翻了全场，当时他看着报道就在电脑屏幕前哟呵了一声，觉得南方也是有会玩的主的。
该甩的甩了，连mosh也玩起来了。他顺着现场拥挤的人群一路探到了最前面，一把抓住了横在舞台前的低矮栏杆。旁边的姑娘以为他挤到前排就为了扒着栏杆甩，往边上挪的时候还带着些不情不愿。但是按照他人设想的套路行事显然不是魔术师的风格，他挤到前排当然也不是为了甩——手上略一借力他就站到了栏杆上，转身示意了下同时也等人聚拢。
我次奥！这是要跳水啊！第一时间黑暗里就不约而同传来了好几声惊呼，王杰希恍惚觉得有个特别熟悉的声音也骂骂咧咧混杂在其中。场子里好些人眼睛蹭一下就亮了，雀跃着往王杰希这里靠，间或夹杂了些对他身份的猜测。当然，这样的现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很快就会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
让人注意到有人要跳水那多少就好办了些，不至于让跳的人直接摔到地上，再嗨的场子该确保的安全还是要注意的。乐队表演正酣，王杰希在一首曲子最凶猛的riff里仰面向后躺倒，身体随着一双双手借力传递，无拘无束，痛快淋漓。
差不多传了有四五排——这比他预想得还要好些，正要被放下的时候一双手有力地拽住了他，把他从被传递的风口浪尖拖往不引人注意的昏暗角落。两人脚步还没停稳，前不久还和他在赛场厮杀的剑圣大大劈头盖脸对着他就是一通数落。
王！杰！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广州！广州好嘛！天呐这不是你们北京遍地都是老炮，万一今天菜鸟多些没接住你怎么办？再说就算接住了要是没我接应你还要被多少人认出来然后好奇地摸完这里摸那里啊！啊？真是的。
面前的黄少天佯装出气势汹汹的模样，可借着闪烁的灯光，王杰希能看到他眼里的窃喜，在这近乎漆黑的暗处闪闪发亮。
这不是没事儿嘛。他在躁动的金属现场里回归自我，半点儿不带被对手撞见的窘迫。
而且明明就是互相看破了。他撇撇嘴，甚至忘了要纠正黄少天漏了个儿化音的事情。
4
后来王杰希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要承认，至少在金属乐这个领域，黄少天是比他专业上很多的。或者说，当他还在各种淘碟混迹北京各大livehouse的时候，黄少天已经把金属乐烙印在他的人生里了。年纪轻轻就是一支地下旋死乐队的吉他手，再不懂音乐的人也多少能品出些分量了。
蓝雨的老队长魏琛，能够从网络一路摸到线下找到夜雨声烦真人，一面端的是自己略有些混场子的人脉，另一面当然也得黄少天本人有往这类地方跑才能好找些。广州地下音乐的发展不比北京，许多刚成立不久根基不深的乐队很少能去专业场地或者音乐节露脸，通常不过是在一些音乐类酒吧担当驻演罢了。
王杰希听到这里多少猜到了些黄少天放弃乐队这条路子或许另有隐情，只不过还不等他开口问，向来有些自来熟又敞亮大方的青年就继续喋喋不休地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所以，你们是因为作品被人抄了又面临队伍的经营危机才解散的……然后正好那时候魏琛找到了你就拉你进了蓝雨青训营？
大体上可以这么说吧。诶不对这么一看好像我们是怕了那个抄袭狗似的，而且啊我对我们大蓝雨是真爱，真爱好吗。就算一开始有些吐槽小心思什么的，后来我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我在荣耀里也是大杀四方无人可挡的，这叫什么？这就是对于荣耀对于目标对于热血青春的不懈追求啊。
但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太年轻了……说到这里黄少天语速突然放缓声音也低沉了很多。
被抄袭也好，乐队成员之间理念不合也好……甚至拿着我们的作品改头换面做成流行乐的那家伙都火了一阵子……我们太年轻了，也太脆弱，有些事情不是那时候的我们能承受的……甚至不明白哪怕是我们占理，这世道的规则也必须是我们更强才能发出更响亮的声音让别人听见。
只是一支曾经的不知名乐队的故事，王杰希却好像听见了无数为地下音乐挣扎过的年轻灵魂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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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哪几场下去？”来到音乐节重型舞台附近小土坡的树荫下站定，看着烈日下尚且还空着的舞台前一大片空地，黄少天终于开口问道。
“看情况吧，前面太晒就在这里看也行不一定要到场下的圈里去。”都是常看现场的人了，来音乐节多少要玩儿但也绝不是纯粹漫无目的地瞎闹，王杰希点着节目单上的一个乐队还划重点似的一圈再一点，“但这个我应该会下去。”
“你喜欢他们？平时我看你也不太听这类啊。”
“第一次看live就是这个乐队，今天下去就当是支持国摇了。”
“哈哈连这个你都有雏鸟情结啊，而且他们也是金属吧，那里摇了。”
“不管，国产的，本土的，用国摇代指一下表达情怀。而且到时候肯定有人挥大旗，这玩法不是国摇是什么。”王杰希振振有词道，“倒是你，准备哪几个乐队下去看？”
以前在光线不足的livehouse还不觉得，现在在露天的音乐节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黄少天，王杰希更能体会到这样的现场对于黄少天而言意味着什么。他知道这家伙的本性里有着挥之不去的冷静桀骜，就像他永远撇不清骨血里对于金属的挚爱。
“唔，和你一样先看看情况。”黄少天收敛了下太过沉吟的状态，对着王杰希笑了笑，“不过大概会和你一起下去吧，免得你嗨过头没人拉着。”
……这话从黄少天嘴里说出来王杰希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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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到准备看的乐队，场地里就集结了越来越多的人不曾散去。眼看着再不进场地恐怕只能在外圈站桩，两人站起身拍了拍衣裤活动了下关节就一猛子扎进了场中央的人群里。
一个个年轻的脸庞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跟着台上乐队的表演一起跳着闹着。黄少天像是履行诺言似的把王杰希圈在身边寸步不离，王杰希想前面去些，他就带着他在人群里穿梭；王杰希不想进到玩得太凶的圈子，他也总是第一时间就带他抽身站定到音效合适的地方。
有职业大佬带着果然省心省力，王杰希不由得想。其实那次被拖出人潮中心他就惊讶于黄少天那和外表有些不相符的力气，他也没有和黄少天提过那次跳水其实算是他头一回这么来。虽然他时常想法出人意料却自认做人做事并非毫无章法，那次在广州看live会这么跳一出，也是因为他从进去开始就说不清道不明地觉得有人在暗处死盯着他。
那就赌一把吧，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被打量，反正正面对抗他王杰希向来自认不输给任何人。两个人说不好谁逮着谁，反正能在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圈里相互扶持映衬，怕是想脱了关系也难上加难了。
他们如愿等到了乐队的登场。今年是这支乐队成军的第十个年头，也是王杰希听着他们从少年到青年又进入职业联盟打拼沉浮的十个年头。这样的乐队从技术到编曲都未必是最高超的，但王杰希从来都放不下对这个乐队最初的热爱和一些情结。就连说着只是陪他来看的黄少天，也一手搭着他肩膀，抬头望着舞台，目光灼灼。
炙热的阳光把现场烤得火热，草地也化为了音乐节最彪悍的铁军挥洒热血的战场，pogo的时候都会带出脚下飞扬的尘土。太燥了，主办方不得不联系当地派出几辆消防车来给场地洒水降温。然后雨过天晴般的，周围幻化出了绝美的彩虹。
再没有人离开或退却，所有人围成一圈又一圈，陌生人也相互搂着肩膀一起随着乐队的节奏奋力地挥舞。无数国摇的大旗迎风飘扬，年轻的人们哭啊喊啊，眼泪和汗水撒成了一片，多少姑娘原本精致的妆容花了也都管不着了。
你看啊，总有些旗帜是不会倒的。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喊，王杰希转过头看向黄少天，觉得他略微泛红的眼眶有些好笑，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也越来越湿润。
多好，兜兜转转，他们依然热血似少年。漫天轰隆的乐声里他开口——
“黄少天，以后一起去瓦肯吧！”
如果说这场音乐节是流淌着北京地下音乐血脉的中国最大原创音乐节，那德国的瓦肯就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金属音乐节了，是无数金属乐迷的朝圣地，也是每个金属乐队无上的荣耀殿堂。
“去……一定去。”想是要印证什么，黄少天紧了紧手臂，把王杰希圈得更紧了。
END
写得有些任性，如果有需要解释或者想了解的内容私信我或者评论都可以啦。
